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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i147 探讨教会礼仪——圣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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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i147 探讨教会礼仪——圣餐
撰稿:林谦谦


前言

「饮食」在人类世界里不单是为了让人填饱肚子、满足口腹,它还作为一种符号,存在于各个族群文化中。自古代及至现今,吃饭的动作足能反映一个人与其他人的关系、他的礼仪、信念、社会地位,和界限标记[1]。而在圣经当中也记载了许多重要的饮食事件,旧约包括亚当吃了分别善恶果(创3章)、亚伯拉罕的款待(创18章)、逾越节的晚餐(出12章)、旷野中的吗哪(出16章)等,新约则包括耶稣变水为酒的神迹(约2章)、五饼二鱼的神迹(太14章;可6章;路9章;约6章)、与罪人同席(太9章;可2章;路5章),还有吃喝、筵席相关的各种比喻。可见饮食文化在基督信仰中也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。

在耶稣受难以前,祂亲自设立了与饮食有关的礼仪(太26章;可14章;路22章),每逢教会实施时称之为「圣餐Eucharist」或「主餐Lord’s Supper」。从新教的角度来看,圣餐是基督教界两大圣礼的其中一项[2]。因着教会持续遵守这项圣礼,它已然成为一项基督徒熟悉不过的常规。然而,不同派系支流的教会却对于「圣餐」有不同的看法和感受[3],甚至有的信徒还抱持着抗拒的心态,抗拒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门,像是耗费太长时间、气氛沉重等等[4]

令人好奇的是,虽然圣餐是由基督设立,但从历史经验来看,圣餐却总是「基督教会合一和分裂的成因」[5]。基于它的影响如此重大,也基于本人深信尽管现实情况充斥着许多无可奈何,教会依然是主所选定,要彰显和经历圣餐之神圣本质的媒介,「使天上执政的、掌权的,现在得知神百般的智慧」(弗3:10)。因此本人将以如今的常存之道「信、望、爱」三个角度,来探讨圣餐所蕴含的意义,同时,在整理历史上关于圣餐中「基督同在」的四大主要争辩后,尝试从中调和出本人所倾向的观点。

圣餐的象征意义

林鸿信认为教会由许多重要的元素组成,其中圣礼如同教会的眼睛,是「看得见的上帝的道」,而圣道则如同教会的耳朵,是「用聆听来领受的圣礼」,两者关系密不可分[6]。在此前提下,我们可以确信圣道与圣礼这两者所要传达的信息,不但不会彼此抵触,反而相辅相成。根据约翰福音14-16章的记载,基督在受死前与门徒们享用最后晚餐之际,也语重心长地嘱咐门徒,如何在世上实践信、望、爱这三个信仰表征,这正是圣礼与圣道交织的一个实例。如果两者关系如此密切,那么基督所言传的信、望、爱,理当能在圣餐的实施中呈现出来。以下将进一步进行论证与说明。

「信」是领受圣餐时绝对离不开的层面,圣餐也正是一种信仰的表达。在主餐中,耶稣将饼擘开以表明祂的身体为我们破碎、将杯倾倒象征祂的血为我们而流。基督作了这受死除罪的宣告,需要人信心的回应。「你们信神,也当信我」(约14:1),这是基督在与门徒用餐时所说的话。所以当人参与在这圣礼中,就是以自己的行动一再宣告:「我相信自己有罪,我相信基督在十架上为我成就了救恩,我相信自己已被基督接纳,我要承认自己作为信徒的新身份」[7]

「望」是信徒们内心共同发出的祈愿。正如逾越节的礼仪,不但盛满了神对以色列救赎的意义,以色列民每一年守着这个节日,也正等待耶和华的日子和弥赛亚的到来。同样,圣餐也是基督徒用以表明对基督再来的期盼,以及预尝将来天上大筵席的方式[8]。这并非信徒一厢情愿的想法,乃是耶稣在主餐中所颁布的预言,让信徒们有了那「在神的国里」的盼望(路22:16-18)。饼和杯虽然提醒着耶稣受难的事实,但祂也已从死里复活。当信徒领受圣餐时,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要像这「初熟的果子」一样,有份于基督胜过死亡的生命(林前15:20)。因此,圣餐也象徵上帝所赐的礼物[9],必要在终末全然成就。

「爱」所涉及的范围很广,包括人与神的垂直关系,还有人与人的水平关系。而「爱」也融合了联结、相交、团契等意义[10]。神学家坎迪达(Candidus)曾解释,当耶稣把饼擘开并说「你们拿着吃」时(太26:26),这句话除了是指着耶稣被撕裂的肉,也是指着基督的身体——教会,「吃」能使教会这身体达到完整、完全[11]。保罗在林前10:17说过,「我们虽多,仍是一个饼,一个身体,因为我们都是分受这一个饼。」当信徒们同领饼杯时,不但呈现了肢体之间合而为一的样式,也进入了基督的同在[12]。保罗不允许哥林多教会实行圣餐,却同时发生分门结党之事(林前11:18-22),因为圣餐的焦点是合一[13],也是爱的实践。

「信、望、爱」三个元素其实不容易切割,可见圣餐的意义丰富且完满,涵盖了基督的受难、上帝的赐福、基督的爱、信徒的联合与信靠等。教会若能清楚体察这圣餐所象徵的福音,就能在真正的喜乐中欢庆和感恩,并进入复活与得胜之主的盛宴中[14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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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上的重要争议

「基督是否/如何临在于圣餐的饼杯」,可说是历史上关于圣餐最激烈的辩论[15],最早可追溯到中古世纪,而在改革时期达到巅峰,以传统天主教观点、路德宗观点、慈运理观点、改革宗观点坐镇四方[16],但却僵持不下。让我们先概览这四大观点所持见解。

传统天主教著名的「变质说」,在1551年天特会议终结之前有了最后的确立[17]。「变质说」认为圣餐中的饼和酒将在受到祝谢之后,在本质上全然改变成为基督的身体和血[18],但是其「偶性」,即饼与酒的形状、气味、结构,仍保留它们原来的样子,如此,参与圣餐的人虽在感受上吃了食物,实则领受了基督[19],连带地,基督也将在每一次圣餐中重复牺牲[20]。此理论听起来相当奇特,却被中古世纪的伟大神学家阿奎那所认可。他在著作《神学总论》中进行深入的探讨,认为若饼与酒的本质不是基督的身体,就是「摧毁这个圣礼的真实性」,但基督的身体并非一开始就在其中,乃是需要经过饼与酒的超自然转化[21]。为了避免信徒吃肉喝血的过程感到恶心,基督的身体需要隐藏在一些食物之下,这样一来也不会绊倒在信徒中的不信者[22]

天主教的变质说经过发展,产生了延伸性的做法,包括:为让饼与酒顺利并恒久地转化,祝祷之人必须是接受合格按立的神父。另外,由于酒已成为基督的血,平信徒领杯的过程中可能让杯中酒溅洒出来,使基督的血有被践踏的风险,因此天主教规定一般信徒只能领饼、不能领杯,领杯者唯局限于少数的圣职人员[23]。此做法背后的观点是,圣职人员可代表平信徒领杯,而平信徒即使没有领杯也能获得圣礼的益处[24]

在我看来,变质说的经文支持十分薄弱,且变质说要求甚至强迫每一次的圣餐礼都有神迹发生——饼与酒必须改变、基督必须牺牲,但饼杯在外型上却不能向人显明。这不但夺取了上帝行神迹的主权,也模糊了神迹本身的意义。此外,从变质说延伸出来的其他理论,也有自圆其说之嫌。因此这是我较难接受的观点。

马丁路德曾表达,变质说是一种荒谬、强词夺理的说法[25],而提出了「同质说」,即基督的身体「包含」在饼杯的本质之内、参与在这圣礼之中、与信徒所领受的饼杯同在,因祂能同时临在饼杯的四周、里面及所有地方[26],但饼与酒的实质却没有任何改变。就像基督神人二性的结合,不相混乱、不相交换,基督与饼杯亦有类似的共存关系[27]。马丁路德借用俄利根「铁与火」的比喻来说明这一观点:铁在火中加热至红透,铁的本质没有变成火、火的本质也未变成铁,这就是同质说所要表达的[28]。其贡献是「阻止」了基督的重复牺牲[29]

然而,同质说让人费解的地方在于,基督的身体(或说基督的人性)如何「无处不在」[30]?人性的限制若被消除,岂非犯了基督神人二性彼此混淆的大忌?这是马丁路德尚未处理,且自相矛盾的说法。此说法虽然试图平衡变质说所带来的极端,却也因为毫无圣经根据而落入空乏,没有论说的力道。

事实上,真正与马丁路德的观点对抗的,并非天主教,而是慈运理,他们二者在圣餐的讨论上有极大的分歧[31],历史上称慈运理的观点为「纪念说」[32]。慈运理批评马丁路德紧抓着耶稣所说「这是我的身体」这段经文(太26:26),对「是」一字进行太字面化的解释[33]。慈运理认为基督的临在是一个象徵,饼杯仅代表和纪念基督的身体与血[34]。这样的看法与他对「圣礼」的理解有很大的关系。慈运理强调圣礼的象征性角色,参与圣礼意味着一个人委身的心志[35]。就像婚戒提醒着婚姻中的男女彼此间的关系,圣餐也是末日之前,供信徒以行动来纪念和思想基督的一种具体表征[36]

其实若从旧约的各种「饮食神学」来看,我相当赞同慈运理的理论。以色列民有三个重要节日——逾越节、五旬节和住棚节,与吃喝有密切的关系,而吃喝的目的均是为了纪念上帝的大能和恩典,并在其中享安息。耶稣在设立圣餐之时,也说明了相同目的,「为的是纪念我」(林前11:24-25),因此这是我们不能忽略的。但由于基督已经道成肉身,为我们成就的不只是在十架上洗淨罪污,还提供信徒一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视野、赋予世人全新的盼望,所以我认为,圣餐的意义若单单被限制于「纪念、象征」,就过于简化了。因此,我倾向改革宗加尔文的圣餐观,它让我们对圣餐的理解更加完整。

加尔文尝试在各个论战之间找出较为中庸的观点,认为圣餐既是象征,也是基督用一种属灵的、动态的方式与信徒同在[37]。加尔文的说法乍听之下,与马丁路德有相似之处,但仔细辨别便可发现,马丁路德是从物理的角度,提出基督身体存在于饼杯的「里面、旁边、下面」(in, with and under)[38];而加尔文所持立场,则是基督藉着圣灵与信徒同在,并使信徒在领受圣餐时也得到生命的滋养,进入与基督更紧密的关系当中。加尔文强调圣灵在主餐中扮演的角色,正如罗马书8:9-11提到的,基督与人同在,是唯独藉着圣灵[39]

按照加尔文「圣灵同在」的思路,其观点几乎可以应用于敬拜生活的任何层面,包括唱诗、祷告、证道,甚至弟兄姐妹之间的相交。圣灵随时随地临在,就像耶稣在世对门徒们的应许,且圣灵的重要性是耶稣与使徒一再提及的,圣餐当然也涵盖在圣灵的工作内。

结论

正如救恩论有各种诠释的面向,我认为圣餐观也是如此,其神学意涵复杂、丰富。主观上,信徒能在领受圣餐时体察「信、望、爱」完美的交融。客观来说,信徒除了纪念主的爱和工作,基督也藉着圣灵在我们领受圣餐时与我们同在,圣灵更在人心中动工,使我们的生命因与主有份而得到更新。这便是历代教会谨守圣餐的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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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书目:

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。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。蔡萬生譯。台北:華神,2002。

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。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。楊長慧譯。台北:校園,2016。

韋利蒙 (William H. Willimon)、韋爾遜 (Robert L. Wilson)。《小堂會,大啟示》。陳永財譯。香港:基道,2014。

古德恩 (Wayne Grudem)。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與末世論》。張麟至譯。北美:更新傳道會,2009。

鮑維均。《顛覆現實的教會論》。香港:天道,2016。

林鴻信。《讓教會成為教會——教會論》。台北:禮記,2000。

李日堂。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》。香港:播道會,2012。

趙崇明。《有道有禮——聖道與聖禮的神學》。香港:宣道,2012。

奧爾森 (Roger E. Olson)。《神學的故事》。吳瑞誠、徐成德譯。台北:校園,2002。

注明:

[1] 鮑維均,《顛覆現實的教會論》(香港:天道,2016),頁134。

[2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(台北:校園,2016),頁365。

[3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(台北:華神,2002),頁392。

[4] 韋利蒙 (William H. Willimon)、韋爾遜 (Robert L. Wilson),《小堂會,大啟示》,陳永財譯(香港:基道,2014),頁76-77。

[5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,頁392。

[6] 林鴻信,《讓教會成為教會——教會論》(台北:禮記,2000),頁136。

[7] 古德恩 (Wayne Grudem),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與末世論》,張麟至譯(北美:更新傳道會,2009),頁138。

[8] 李日堂,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》(香港:播道會,2012),頁145。

[9] 同上,頁148。

[10] 趙崇明,《有道有禮——聖道與聖禮的神學》(香港:宣道,2012),頁155。

[11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,頁376。

[12] 古德恩 (Wayne Grudem),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與末世論》,張麟至譯,頁137。

[13] 李日堂,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》,頁152。

[14] 韋利蒙 (William H. Willimon)、韋爾遜 (Robert L. Wilson),《小堂會,大啟示》,陳永財譯,頁78。

[15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,頁398。

[16] 同上,頁391。

[17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,頁396。

[18] 同上,頁397。

[19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,頁402。

[20] 同上,頁403。

[21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,頁379。

[22] 同上,頁380。

[23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,頁403。

[24] 同上,頁404。

[25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,頁381。

[26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,頁404。

[27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,頁382。

[28] 趙崇明,《有道有禮——聖道與聖禮的神學》,頁181。

[29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,頁405。

[30] 古德恩 (Wayne Grudem),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與末世論》,張麟至譯,頁141。

[31] 奧爾森 (Roger E. Olson),《神學的故事》,吳瑞誠、徐成德譯(台北:校園,2002),頁470。

[32] 趙崇明,《有道有禮——聖道與聖禮的神學》,頁184。

[33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,頁390。

[34] 李日堂,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》,頁157。

[35] 麥葛福 (Alister E. McGrath),《基督教神學原典菁華》,楊長慧譯,頁392。

[36] 趙崇明,《有道有禮——聖道與聖禮的神學》,頁185。

[37] 同上,頁190。

[38] 古德恩 (Wayne Grudem),《系統神學:教會論與末世論》,張麟至譯,頁141。

[39] 艾利克森 (Millard J. Erickson),《基督教神學卷三(增訂本)》,蔡萬生譯,頁407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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